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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喜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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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喜報

王府還在建造中,王府短時間內是建不好的,畢竟顧忱也是不願意將就的人,哪怕他知道自己在這汝南住不長久,但裏頭的事務都須得做到最好才是。

是以他們想要入住王府還要好一段時間呢。

這幾日他們暫且把客棧給包了下來,在客棧裏處理一些瑣事,比如各個富商和小官員的拜訪之類的。

畢竟顧忱是新到的王爺,有點眼力見的都知道來慶賀一下順便送點禮巴結巴結顧忱,畢竟前一個大放厥詞目中無人的還在地牢裏待著呢。

而溫家府邸的話,顧忱卻是親自上門拜訪的,昨日在知府面前的事情鬧得不小,溫家人自然也是知曉的。

今日顧忱帶著裴遠上門拜訪,大多都會問一嘴昨日之事如何,可有麻煩之類的。

對他們來說確實有些麻煩,但這麻煩的根源卻不是那趙勝,而是即將到來的裴志泉,這人回來之後,必然是要揪著這件事情做一番文章的。

京城裏的人不知情,若是看了他那添油加醋的文章,一準覺得又是顧忱發脾性過於嬌縱目無尊法才會如此。

若是這般,只怕彈劾的折子絡繹不絕,顧忱這剛剛才到封地沒準後腳就被人叫回去了。

溫子言最是操心這件事情,不管怎麽說他也算得上是裴志泉的老丈人,自然是有立場去說兩句。

“有外祖父在,他休想再欺你分毫。”

女兒便是在裴志泉的後院裏玉減香消,這些年裴志泉將兩個外孫帶到京城鮮少叫他們回汝南,即便是回來了也不叫自己去見。

溫子言心裏本就積累著怨恨,尤其在聽聞他苛待裴遠之後,他是真恨不得沖到京城去叫人評理。

但他到底沒去,這一家老小不能因為他一個人的怨懟而平白遭了難,若非當初阿韻非要嫁他,溫子言是如何也不會同意的。

“有殿下在,他自不敢欺我。”

裴遠知道溫子言是在心疼自己,而裴志泉也不是那樣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宣揚家醜的人,別說得親自給他難看了,若是瞧見裴顏對自己稍有不敬,指不定還會出口責罵。

“那小子慣會做戲,當年我便警告阿妹那不是什麽好人,只可惜當時她一門心思都撲在那人身上,不過是個二世祖如何能給他幸福?”

“最終……”

在一旁的溫羽啟也開口嘆息,對於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小妹落得如此下場,他如何能不心疼,可他們從商的自古便幹不過這群當官的。

官大一級便壓死人,更何況他們這群從商之人,若是不上供些金銀,只怕是連生意都做不順利。

“這次,他必然要為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顧忱站在長廊下,望著院子裏已經結冰了池塘,收回了自己的眸子裏之後才淡然的開口道:“這次他這步棋走錯了。”

或許是因為皇帝旨意下得突然,也或許是裴志泉更不會想到顧忱會成為那個企圖分食自己權力的人,若是早就知道絕對不會將趙勝安排在這裏當所謂的知府。

“外祖,這次也有好消息的。”

裴遠拍了拍皺眉的溫子言的手背,或許是氣氛過於沈重了,裴遠想說些喜事來活躍活躍氣氛。

瞧著他看過來的眼,裴遠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我……有喜了。”

“啊……?”

年過半百的老人驟然聽見這個消息還未反應過來,一臉茫然的模樣叫裴遠更是不好意思,這樣的事情由他來說本就夠不好意思了。

若還要他細細解釋,那真是還不如給他個地洞鉆進去算了。

倒是溫羽啟先一步反應過來了,旋即大笑出聲拍了拍顧忱的肩膀,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慶賀。

“好小子!”

只是喜悅過後溫羽啟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等等……念清,你是說你有喜了?”

“嗯。”

溫羽啟詢問起來,裴遠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麽便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到底還是不好意思的。

“可,可你不是男子,等等,殿下不是哥兒嗎?你們這……?”

仔細一想叫溫羽啟是腦子都糊塗了,和二人的事情來的說出來著實叫人琢磨不透。

京城的傳言雖是沸沸揚揚的但到底還沒有傳到汝南,這些年來二人隱瞞的極好自然也沒有被人發現過馬腳的。

就現在而言除卻顧忱之外知道裴遠哥兒身份的也就只有裴遠的兄長和娘親,即便是作為他父親的裴志泉到現在也還不知道。

皇帝現在也只清楚顧忱是男兒身並非哥兒罷了。

如此說來皇帝只怕為了皇家血脈應該會選個日子叫他們二人和離吧?

細細想來裴遠感覺自己有些好笑,光是沈浸在兩情相悅的喜悅之中,全然忘了這些,只怕這件事情皇帝在暗裏同顧忱說過了。

這些天來顧忱一個人都頂著什麽樣的壓力他卻是一點也不知道的。

“本宮並非哥兒,念清也並非男子。”

見裴遠一直沒有開口,顧忱只當他不知如何解釋這件事情,這也算是陰差陽錯就是換了呀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的。

但面前的人二人一心一意為了裴遠好,顧忱信得過他們,裴遠連自己有喜這件事情都已和盤托出,這件事情又有什麽好隱瞞的。

日後二人的身份總要昭告天下的,如何不過是且先告訴裴遠的親人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在肚子裏盤了盤措辭之後,顧忱才緩緩開口和他們解釋了起來,這事說來也是離奇,就是這樣隱瞞身份的二人偏偏湊做了一對鴛鴦。

“你倆還真是有緣分。”

聽完之後,溫羽啟喃喃自語著,顯然對這件事情表示十分稀罕,隨後先是瞧向了裴遠開口道:“念清,這麽多年你卻從未對舅舅說過,是信不過嗎?”

“並非如此,只是母親生前最後一言仍是囑咐我不得暴露身份,以免遭來禍事累及他人。”

裴遠搖了搖頭想到了母親的話,一雙眼睛帶著些許難過的神色,母親將去時的表情他現在也記得清楚,仍舊是一臉不放心的神色。

但她終究沒了力氣,沒能拉住自己的小手。

“小妹終究是長大了,謹慎如此可見在那王府後宅之中受了多大的委屈。”

聽到裴遠的話溫羽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想當初小妹還在家中之時雖然溫婉可人,卻也是出了名的膽大,不管對誰都能抱著純粹的善意。

即便是路邊的乞兒她亦能毫不嫌棄地上前同他說話,即便被那些仇富的人襲擊,下回仍舊不長記性。

可這樣的一個人到了最後被磋磨的步步謹慎,為了叫自己的孩子活下去費勁了心思,哪怕是臨死了惦記仍舊是這樣的事情。

“哎……”

提起已逝去的女兒,溫子言嘆了一口氣,擡手自己的手背擦了擦眼角,心裏很是難受。

“抱歉瞞了祖父這般久。”

裴遠屈身行禮,眼裏帶著明晃晃的歉意,可溫子言卻擺了擺手開口道:“你做的不錯,這麽多年辛苦你了。”

“既回了汝南,便不怕了,就是那廝鬧上門來,祖父拼了這條命也要給他打出去。”

“祖父要顧及自己的身體,莫要勉強。”

裴遠扶著了激動的溫子言,只怕他真的做出什麽沖動的事情來,這幅場面何其溫馨,顧忱以前從未有過的這般經歷。

他眼裏的羨艷不曾掩飾,被溫羽啟捕捉了去,雖然顧忱沒有說為何作為皇子卻要掩蓋自己的身份,但溫羽啟卻知道顧忱這些年過得定然不易。

上前拍了拍顧忱的肩頭開口道:“這麽多年,殿下也辛苦了。”

“我……”

被人忽然拍肩安慰得不知該說些什麽,看向溫羽啟的眼睛裏帶著罕見的迷茫,反應過來之後將目光投了回去看向裴遠那邊。

“如此也不枉,起碼還遇見了他。”

顧忱搖了搖頭將這些年自己的苦楚咽下肚裏去,一雙眸子裏含著幾分笑意,看著他的眼神,溫羽啟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歡裴遠。

見那邊說話得差不多了才插了一嘴,“念清,今日別走了,就住這吧。”

“如今有了身子,那客棧怎麽能住得,在王府落地之前就在這住著好了,溫府也不缺幾雙碗筷。”

知道顧忱他們絕不是兩個人來的汝南,溫羽啟是意思便是叫他們的人馬先住到溫府來,自梁家被查抄之後,他們溫家可謂是一家獨大,這幾日可謂是日進鬥金啊。

再者他們的府邸在汝南也是出了名的好,如今顧忱他們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這般事情溫羽啟自然是看不得的。

裴遠皺了皺眉開口道:“還是別了,客棧住著也還好。”

這樣多的人住到溫府來也是給人添麻煩,客棧還能住著也不算差,何苦麻煩溫羽啟他們。

溫子言卻不讚同的搖了搖頭,牢牢的抓著裴遠的手開口道:“這怎麽行,如今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外頭的人伺候我不放心,你就當陪陪祖父,再者小住幾日再說。”

眼見著裴遠似乎還要拒絕的意思,溫羽啟離開開口道:“正巧,今個你其他幾個舅舅都在,一起吃個飯也好,他們也很想你的。”

此話一出,裴遠哪裏還有什麽理由拒絕,隨後有些為難地看了看顧忱,顧忱讀懂他眼裏的意思,隨後點了點頭。

他沒有說話但到底也是同意了,裴遠見也同意了便也點了點頭道:“也好,上次回來便沒有給去見幾位舅舅,今個兒也好去賠個不是。”

是夜,向來早睡的溫府,今日燈火通明,熱鬧的喧囂聲絡繹不絕的傳出,叫外頭人有些好奇的想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麽。

有些和溫府相熟的人上前詢問家丁,守門的家丁笑呵呵的開口道:“今個老爺的小孫子來了,這不在裏頭接風,老爺吩咐了有人來問就給個封,當是替小少爺結個善緣。”

說著從懷裏掏出了個紅包給人遞了過去,那人接過紅包一瞧居然是張百兩銀票,雖然不算什麽特別大的面額卻也不小了。

這如此大氣的封紅,也就溫家送得起了,收了封的人笑呵呵的道了兩句喜,隨後趕忙去通知人了,這溫府的小少爺是何人今夜必然是要打探到的。

若是怠慢那可真的是罪過了。

裏頭的人喝著酒釀談著這些年的趣事,裴遠因為身子的原因換了杯清茶喝,好在溫家的茶都是頂好的,一口下去唇齒留香倒也盡興了。

顧忱倒也沒有喝酒,一來喝酒誤事,二來著溫家茗茶即便是在宮裏他也沒有喝過多少次,如今有機會了自然要好好品嘗的。

他本意就是陪著裴遠吃頓飯喝杯茶,畢竟算是他們的家宴,自己也不好發言,但如今的情況似乎也沒有他回避的地步了。

端坐在他對面的男子一身黑袍裏看不見半分褶皺的痕跡,黑發被玉冠一絲不茍地束起,銳利的眼睛帶著審視的目光,明明是端著酒杯細品,但那眼神就像是要把顧忱吃了一樣。

“這邊是念清的夫婿了,這麽久了才見著果然是一表人才,只是殿下為何不飲酒,可是嫌我溫家的酒不夠格?”

他身側的男子穿著一聲水粉色的棉衣,坐姿不似他一般端正,隨意的曲起一條腿,手上領著酒杯搭在曲起的膝蓋上,臉上掛著笑容露出了顆尖銳的虎牙。

好似在幫他說話一般開口,“二哥這是什麽話,天家人什麽好的沒見過,不喝就不喝唄,哪有你這樣趕著下人面子的?”

“三哥,你這話也是……”

兩兄弟旁邊還坐著個人,一雙眼睛微微垂著,從進來便一語不發地吃著自己桌子上的食物,抿了口酒眉頭便皺了起來,配上那墨藍的衣裳,只叫人覺得他好似憂郁得很。

“嗯?”

“沒什麽,念清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們怎麽總想著為難人家夫君,也不問問他近況?”

被三言兩語夾擊的顧忱總算是瞧見了一個對著自己說話不夾槍帶棒的了,裴遠這幾個舅舅的性格還真的是各有千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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